诺森德的清晨，整个世界都被包裹在冰冷浑浊的霜雾中。
没有妩媚的阳光，也没有鸟语花香，只有凛冽刺骨的寒风和墓园般的死寂笼罩大地，这样的世界会一直持续到晌午。在午间阳光撕裂云层之前，仿佛这片土地上除了我们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生命存在。
就是在这样一个噩梦般的地方，我们的军旅生活拉开帷幕。
天还未亮，我就已经被悦耳的军号吵醒了，只是迟迟没有起床。在海上颠簸了近一个月，好不容易睡到安稳舒服的床了，鬼才会想这么早就起来！所以待军号声沉淀，我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继续做美梦到自然醒。
但还没等进入梦乡，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袭来——是奥娜雅。
（塞！快起来啦！别忘了今早要在广场集合的！）
“太阳还没升起来的集什么合啊……”
（别开玩笑！！这可是当地军官的召集啊！）
“又不差一俩个，让我再睡一会儿……”
我不耐烦的应付几句，用被子将头盖住继续培养睡意。
结果奥娜雅就急了，使劲儿敲门还拔高了音调：
【要是迟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置呢！快起来！起来啦——！！】
“……是是是！我起来了好吧！”
我还真是不论在哪都会苦了睡眠的悲剧！
非常无奈的爬，习惯性的拿起柜台上怀表看了一眼：还不到六点钟。
这么早就要集合，有病不是？！
真要诅咒这个守备队长从今往后整夜失眠……
-
简单洗漱，托着还很乏力的身体无奈地跟随奥娜雅去集合。
若是东部王国的早上六点，太阳已经升起老高，通常还会是温和爽朗的世界。诺森德这个鬼地方却是漆黑一片——别说太阳，月亮都看不见——丁儿点光亮都没有的漆黑世界，幽暗的让人毛骨悚然。
明明昨日到港的时还让人感觉生机盎然，现在却完全是俩个不同的星球。
浓浓的雾包裹整个港口，悬崖之上更是一片幽暗混沌，看不到一点生的气息。偶尔寒风擦过峭壁，呼啸声如同恶鬼哀号。
忍受着这样的压抑环境，我和奥娜雅来到冷风嗖嗖的广场。在我们到来之前这里就已站着好些人了，整齐排列的披风和制服将所有的学生分成了四队：魔法学院、骑兵学院、医疗队和战斗部。
我和奥娜雅非常遵守纪律的混入魔法学院的队伍，并且找到了‘托里斯小组’的其他人。
我们在刺骨的寒风中站了好久，却迟迟不见有军官出现。直到人群中都开始有被冻得打起喷嚏的，前方也只是放着一个空木箱，连个鬼影都没有。
“都过去二十分钟了，这个家伙搞什么？！”我气愤的嘟囔起来。
“奇怪了，要说军人应该是很准时的才对。”奥娜雅也表示困惑。
“特意叫我们起大早！自己却睡懒觉！真差劲！”莉米娅和希娜更是愤慨。
就在大家抱怨漫天的时候，一缕阳光点亮密实的云层映在峡湾大地上——天已经亮了。
在这时，一个健壮的身影从军官休息区的木屋方向朝我们走来，估计就是我们在苦苦等待的军官了。
但他大步走入众人视野的时，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：
“这是谁？！”
“……疯子吗？！”
如此惊呼不无道理——一件冰冷的腿铠，披上敞怀的毛绒大氅，留个大光头还连帽子都不带。
这个震惊众人的家伙就这样一步迈上我们面前的木箱，然后军姿站好。在清晨的寒风仿佛对他来说不存在一样，挺拔的军姿立正之后抖都不抖一下。但这个不同寻常的家伙和之前见到我们的所有军官一样，脸上充满失望和不满。
但他没有抱怨，只是向脚下催了一口，发出号角般洪亮的声音：
“菜鸟们！从今天起，你们就是联盟先遣军——弗塔根大人部队的一员了！从现在开始，联盟的荣誉就是我们的荣誉！联盟的使命就是我们的使命！为了暴风王国的胜利！为了弗塔根大人的胜利！为了联盟——！！”
“为了联盟！！为了国王的荣耀——！！”
附和他的豪言壮志，我们也只好这样呼喊。
这位军官总算露出些满意的态度赞许地点点头，然后掏出一个简报本。
他翻了几页，继续说道：
“士兵们，来看看自己的岗位吧。在昨天听到有增援登陆之后，我就通宵将最近的麻烦事整理了一遍，把所有的空缺都补满。但没想到竟然是群毛都没长齐的孩子，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耽误了作战计划。”
就这样，守备队长开始了对我们的安排。
还有目前形势、基地工程进度的讲解，看起来不是一两句话就能结束呢。
……
-
虽说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结束，也不至于讲一个上午吧……
还完全没适应环境，我们就顶着寒风一动不动的站到了晌午。不少人站的腿都酸了，除了骑兵学院和战斗部的“大老粗”各个都是一脸的苦相，甚至我们魔法学院的一部分人已经在叫苦不迭了。
守备队长却丝毫没有结束讲话的意图，依然在对照简报本做报道：
“……那么，我们从现在开始将对掠龙氏族进行反击。只是拟定这份作战计划的主工程师已经遭遇不测，而重要的计划手册又被丢在了敌人老巢，我需要你们之中的一部分人潜入附近的龙颅村把东西拿回来。”
（去敌人老巢？！）
（这不是开玩笑吗？！绝对不可能！）
一上来就要深入敌后，人群之中响起不满的议论。
我们慌张的样子引起了守备队长的愤怒，只见他使劲儿跺了一脚木箱强制安静。
然后，大声地吼道：
“你们是士兵！！是联盟的战士！！”
怒吼令人群安静下来，但恐惧并未平息。
紧接着，守备队长紧锁双眉跳下木箱，在各校的队伍中穿行。
“我从你们每一个人的眼中都看到恐惧、不安和懦弱！我知道每一个人都在后悔来到这里！但如果天灾军团出现在暴风城、铁炉堡或者达纳苏斯，你们还会退缩吗？！如果已经无处可逃！你们还会退缩吗？！
“我也没有期盼前来支援的部队是孩子，但这是战争！是联盟的战争！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战争！是关系到艾泽拉斯存亡的战争！没有谁可以逃避！而在我们眼前的就是瓦尔加德的战争！如果瓦尔加德陷落了，我们也将无处可逃！”
守备队长洪亮的嗓音响彻广场，我们只能沉默。
因为还有可以逃避的地方，所以我们才会胆怯，才会事不关己。但如果这群怪物降临在自己的家园，那时会怎样？的确有很多事情单靠逃避是不可能的，就在奥娜雅不辞而别的时候我已经试过了。
“即便你们不是士兵，我也会给你们找到合适的岗位！”最终，守备队长在骑兵学院和战斗部的人群之间停了下来：“现在！找回战斗指令的事情我只要你们之中最强的人来做！除了这些身穿铠甲的孩子之外，解散！”
（解散？就是说讲完了？）
（怎么？只有战斗部和骑兵学院的人参战？！）
人群再一次喧哗起来，骑兵学院和战斗部的学生也都惊愕不已。
守备队长没有多的解释，就这样下达了命令，然后披好大衣大步走回营帐。
在此之后，战斗部和骑兵学院被编入了正规军，换上了联盟先遣军战铠。
但其他人也有属于自己的工作，我们其他的人主要以基地的后勤和建设为主。可比起医疗队的学生，魔法学院不过是帮助官兵和冒险者们完成日常事务。再重点的活，也无非就是帮助搬运建设基地的用料。
第一天的军旅生活，我无非是给这个军官送点餐饮，帮那个大叔找点材料。
这样的工作就可以了吗？
如果可以，当然太好了……
-
黄昏来临，基地的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，我和奥娜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旅店。
至于诃鲁、马兰、莉米娅和希娜等人自从解散之后就没有见面了，因为分配的工作不一样；风雪更是不知道去哪里了，他不属于任何一所学校，所以早晨的集会不用参加，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他了。
或许他们会比我们回来的早也说不定，所以我和奥娜雅自行点餐坐下来先吃晚饭。
一边吃着，我忍不住抱怨起这累死人又苦闷的工作。
“光膀子的大叔把我们魔法学院当苦工不成？在敌人炮台底下做苦力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。”
“那也比毫无准备就进入敌人基地送死强吧？我觉得队长蛮有人情味，没有把我们这些最弱的拉上前面去送死。”
“话虽如此，可我们不是也打过仗了吗？——在‘冰矛号’上的时候。”
“那时有正规军的帮助，现在是要靠我们自己，完全不一样的吧。”
奥娜雅倒是替那个不太正常的大叔说话了，还感觉那家伙挺通情达理。
我无言以对，只好停止再争辩。或许她说的没错，这座港口的正规军都被分配到防御和建设中了，根本无法再调动人手去进攻。援军本应担当起一个扭转局势的作用，官兵们肯定对此次的增援抱有很大期望吧。
所以一看来到的是我们这些毛孩子，谁都会失望。
“唉……要塞到底是哪里不对了？非要我们——”
【轰隆——碰！！！】
（敌袭——！！）
什么情况？！饭还没吃一半，外面突然一声炸裂般的巨响！
我和奥娜雅当即冲出门去，之间基地里到处都弥漫着砂石粉尘，瓦片四处飞溅。
“火枪手！弓箭手！炮手就位！！”
“空袭！！是空袭——！！”
早上还难得一见的正规军们正全副武装的四处奔波，紧急用大钟也被敲响了，顿时全都乱了套。
我和奥娜雅急忙跑下山坡去查看情况，只见城门的一座塔楼屋顶被炸飞了，正熊熊的燃烧着。城墙外的天空中一些巨大的生物在盘旋——是龙——猩红色只有俩只巨爪的龙，背上还驮着一个高大魁梧的半巨人。
这就是掠龙氏族？！但这条龙和印象中有很大区别：它个头也就比一辆马车大不了多少，后腿粗壮，前肢却小的几乎看不到，浑身覆盖铠甲般红色硬磷。
与其说是龙，不如说是会飞的鳄鱼更合适。
但不管是蜥蜴还是鳄鱼，这玩意儿的破坏力是不言而喻的，我和奥娜雅急忙爬上城墙混入防御军中帮忙。
“弩炮装填！！火炮对空校准！！火枪队——”
“长官！又有俩条飞过来了！”
“该死！！”
袭击我们的家伙还没解决，突然又有俩条同样的巨龙从湖对岸原始人的村落飞起。
俩条巨龙略过村前的林地，前来与向盘旋在基地外的巨龙汇合。
-
“不管那么多！先把这只打下来！”
“长官！它们是在追我们的奇袭部队！！”
就在箭弩齐备，蓄势待发的时刻，基地与林地之间的空地引起大家注意。
我和奥娜雅从城墙上向下望，只见五名身穿先遣军铁凯的骑兵正仓皇的趋马奔来。后面起飞的俩头龙不是来袭击基地的，而是在追逐我们的骑兵。并且后面还有更多的敌人地面部队紧随其后，北地恐狼的咆哮已经穿透了森林。
在这必须做出决断的紧急时刻，驻守城墙的小队长却踌躇了，他不知道该救人还是就这样开炮连自己人一起打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早晨赤膊的守备队长不知从哪跳了出来。
“打开城门——！”他对着大门高呼：“是我们需要的资料！他们能回来就证明成功了！！”
“打开大门！掩护他们——！！”
士兵们得令，立刻丢下大炮和弩车换成弓箭对巨龙乱箭齐发。
闸门也很快被升起来，同时一些精炼的老兵手持火枪冲了出去做接应。
但眼看骑兵就快要和接应部队汇合的时候，先头盘旋在基地上空的那条巨龙突然调头，在他们的唯一一条生路上洒下了一道烈焰之墙。
无情的烈焰迫使接应部队撤退，并在城门与骑兵们之间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火焰之河。
由于场面混乱，本来是想帮忙的我和奥娜雅真是不知所措，只是傻呆呆的站在后方观望。当那队骑兵们被封锁在与基地咫尺之遥的地方是，我认出他们是早上才入伍的骑兵学院和战斗部的年轻人，真是心中拧把汗啊。
“快把火扑灭！找水！谁去找些水！”
“来不及了！长官！我们还需要征调推车才能从港口运水！”
五名骑士虽然悬崖勒马，没有被火焰烧到，但已经无法咋继续前进。
骑士们在烈焰前徘徊，寻找突破口，与我们同样年少的脸颊已经被烟尘、灰土和绝望掩埋。
密林中大量的追兵正在步步逼近，比巨狮还有庞大的恐狼率先冲出林地，后腾空的俩条火龙也已经追上来了。虽然城楼上的弓箭手和对空火炮奋力掩护，可眼看已经无路可走。在火焰熄灭之前没有人可以通过——不论是他们——还是我们。
已经结束了——为首的骑士拔出了腰间长剑，将马头调向敌人。
其余四人也紧跟着做出同样的动作——马头调转，长枪向前。
“你们要做什么？！不要啊——！”
我和奥娜雅看出他们的用意，但依然认为总会有办法的，依然抱有希望。
但五位骑士给我们的答复却是烈火对岸的伟岸背影。
还有，嘹亮的战吼：【圣光在上！为了联盟——！！】
“不要啊啊啊——！！”
面对数以十计的维库半巨人、恐狼，还有喷火的巨龙，他们义无反顾。
当巨龙毫不留情的泼下火焰，守备队长与全体官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，肃穆敬礼。
骑士们就这样消失在那红色的火焰与鲜血中……
-
只有短短的五分钟之后，烈焰熄灭了，厮杀声也消失了。
战场上敌人依旧在徘徊，只是没有进攻瓦尔加德的意思，好像是打算清理尸体。
“开炮！轰走他们——！！”突然，守备队长下令。
我当即大吃一惊：“怎么能对那里开炮？！万一骑士们还活着——”
“他们都已经死了！想让敌人亵渎尸体吗？！开炮——！！”
轰——！！
守备队长毅然下令，数门大炮同时向战场发起轰击。
一发发的炮弹就在刚刚倒下的骑士们身边爆炸，我和奥娜雅忍不住将头撇开——希望骑士们在此之前真的都已经死了。
几番轰炸之后，维库人发现继续逗留也不过是活靶子，便迅速撤回了远方的林地，飞龙也随着退回到了森林后面的村子。短短不足一个小时的战斗终于结束，可这场战争所留下的却是永远也无法修复的伤痕——他们还只是孩子。
剩下的，就将是我们的事情——去找到那些英勇的骑士们。
“你、你、还有你！”守备队长点到三名老兵：“去将他们和手册一起带回来，一个不能少。”
“是——！”
老兵们收到命令，立刻出发。
但是，此刻我不知道被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所激励，忍不住在闸门拉开的一瞬间也跳下城墙追了出去。
“塞！”奥娜雅一看，也追了上来：“你要做什么？！”
“当然是去找回他们！！”我大吼着，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守备队长。
守备队长默默地站在城楼上，没有阻止我和奥娜雅的意思。
的确，在这种地方没人有义务为别人担心，更不需要跟小孩子怄气——想死就去吧，只要不拖累别人。
我和奥娜雅就这样追在三位老兵的身后，一同进入了还在冒烟的焦灼战场。
烧焦的土地依然散发着灼人的热量，血与硝烟的味道充斥空气。至于大地之上，的确只有死亡……
在刚刚的冲锋与炮击中，维库人的伤亡也不在少数，巨大的尸体几乎盖满焦土。但骑士们却是全军覆没，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其中四人的尸体，有些人已经是残缺不全，场面惨不忍睹。
“先来看看手册在谁那里！”老兵们翻弄骑士的盔甲。
“还有一个在哪里？”我和奥娜雅环视战场。
“必须尽快找到！”老兵提醒我们：“敌人也是在找手册！别傻愣着！不然也会和他们一样！”
看起来是这样，湖边的村落在我们进入战场后又有动静了。我和奥娜雅急忙在铺满尸体、鲜血和弹坑的空地上穿行，寻找最后一位骑士的身影。
很快，我们在几名维库人的尸体之间找到了最后一人，他被压在马下，手中依然紧紧握着长枪和利剑。虽然钢铁的罩盔下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，我和奥娜雅还是很小心地轻轻将他从马下拉出来，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盔甲翻找。
但在我取下他的胸甲时，骑士突然一声咳了出来！
“他还活着？！还有活人！！”我和奥娜雅喜出望外。
“活着？！”三位老兵也是又惊又喜。
我和奥娜雅急忙扶他做起来，但骑士却摆了摆手，让我们放下他。
然后，他艰难的抬起手，用冰冷的铁手套紧紧握住了我的手。
“塞……洛提斯？……”他哽咽着呼唤我。
“我是塞·洛提斯。你是——……”我倍感惊愕。
“真的……是你……”
为什么他会知道我？我好奇的脱下他的罩盔，见到的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。
但这个人我认识——从很早的时候就认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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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基……恩？”
“十二年……了……咳咳——！！……你……还记得……”
“真的是你！基恩·尤·巴哈利恩！！”
那张充满痛苦的面孔对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，然后猛烈的吐出几口鲜血。
他竟然还记得我，我们只是在儿时候在贵族聚会上见过几面，他的父亲在要塞护卫队做事。但是在后来听说他的父意外病逝了，然后我们之间就再没有过联系了。只听老爸说他为了继承父亲的意志进入了骑兵学院。
“……还能……见到熟悉的面孔……真好啊……”基恩强忍疼痛故作笑容。
“别说傻话！怎么说的和快挂掉一样？！”我想都不想就准备将他架起来。
基恩却摇了摇头按住我，颤抖的将手伸进衬衣里取出一个布满污渍的小本子交到我手中。
“……这个……务必交给……指挥官……”
他艰难的呼吸着，继续补充道：
“他们一直都在找……找这个！……如果……瓦尔加德陷落的话……咳咳咳——！！……一切就都完了！……弗塔根大人……弗塔根大人的部队……已经突破了天选者的封锁……一定要告知凯勒中将！”
“基恩……”
“这位勇士，请放心！”
一位老兵从我手中接过小本子，严肃的点了点头。
基恩露出了会心的笑容，之后就开始不断咳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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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况很糟糕，但还是可以医治的，于是我要求老兵帮忙将他带回。
但还没说出口，突然天空中一声刺耳的咆哮将我给哽了回去。
抬头一看，只见野蛮人的巨龙又飞回来了，大概是想毁尸灭迹！
“……快……快走！咳咳——！……”基恩拼命将我推开。
“但是你！……”
“走！快走！咳咳咳——！……”
“说什么傻话！我们——”
“去将知道的告知中将！瓦尔加德……咳——！……才是因格瓦的心头之患！决不能失守！……”
基恩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，自己倒在了地上。
他意已决，就这样将佩剑压在胸口，如同雕像一样平躺在地上。
“我还有父亲，我……可以去找父亲了……”
“基恩——！！”
我做不到……就这样看着拥有希望的人消失我做不到！！
但是，老兵们突然将我拽了起来，和奥娜雅一起七手八脚的架起我迅速向基地方奔跑。
“这种时候别做傻事！该活下去的人必须活下去！！”
“可是！基恩他不也还活着吗？！基恩也能活下去！！”
“你错了，孩子。他们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就已经死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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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轰隆隆——！！】
当我们跑出那片焦土，基恩躺下的地方被始祖龙的烈焰吞没，迸发出巨大的爆炸。
最后，烈焰吞没了一切，基恩和四名骑士们的躯体就这样又一次消失在了熊熊烈火之中。
而这一次，必定化作灰烬……
“基恩……基恩——！！！”
我所能做的，只有望着那熊熊的火焰。
望着它将我所认识的人焚烧殆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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